小岩在美國念大學、及川在阿根廷努力當上正式球員
Wherever You Are
「小岩在我心中一直都會是第一喔。」在出發往仙台機場的路上，及川突然拋出了這句沒有前後因果的話，讓坐在身旁的竹馬摸不著頭緒。
「啊?什麼意思?」
「小岩果然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是很遲鈍。」
「渾帳川你到底想說什麼就直說!今天就給我說清楚!」
他們就這樣一如往常的在去仙台機場的車程上打打鬧鬧，開著自家車的及川母親都忍不住叫他們安靜點，一直到不得不分別的時候，一路上都吵鬧不停的他們突然之間沉默了下來，為了不讓自己哭出來，首先要露出笑容好好說出"再見"才行。
但在他嘗試露出笑容前就感到額頭遭受到石頭般的撞擊，說再見的溫度不是擁抱，小岩將額頭強而有力的頂住了他的。
「你可不要去不到半年就哭著說要回來，隨便就放棄的話我可不會饒你。」
一如往常的，給予他強勁的語言力道，每一球都直線地打在他身上，打中他的心窩。
「才不會哭呢!」
*
來到阿根廷後，面對還無法完全熟知的語言、溫度、文化、食物，一切都讓他得重新去適應，包括去適應沒有他的陪伴。
但有開心的事發生時，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小岩。
第一次的贏球、學習到完全沒看過的新技巧，結交到新的夥伴，練習結束後漫步在海邊，夕陽西下，想要將這畫面也讓你看見，所以拍攝下照片傳給你。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5分鐘後小岩回覆一張在加州海邊夕陽西下的照片，他笑了，我們果然身處在何處都是超絕信賴關係。
「小岩!你聽我說~」
通常及川在晚上突然打視訊電話過來，幾乎都是因為有很想要抱怨的事想說，所以他把手機斜靠在書本旁，一邊整理手上的資料一邊聽及川抱怨已經是日常。
「上次我放在冰箱的食物被偷吃就算了，這次..」
「你之前不是還很生氣說一定要找出兇手。」
「我用英文問大家都沒有人理我!!用西班牙文大家又好像都裝聽不太懂...」
「難道不是真的聽不懂?」
「小岩!啊我是要說住我隔壁的法國人真的很誇張!!前幾天把女友帶回宿舍就算了!然後到了晚上........」
「嗯?」
「發出很誇張的呻吟聲音!!!吵的我整晚都沒睡隔天狀態超級差...」
「噗..哈哈哈哈哈───!!!及川你也有這天wwwww」
「小岩也太過份...」
「你以後如果有了女友，報復回來就好啦。」他這時還不知道這句隨意的玩笑話正好踩重及川的地雷，他的竹馬就爆炸了。
「哈啊?!」
聽到及川不知為何落寞的語氣後，視訊就被另一頭的人單方面切斷了，留下滿臉錯愕的他。
啊啊，以他長年的野生直覺，及川一定是又為了某個他沒留意到的小事而鬧彆扭了，被切斷視訊後，他改傳LINE訊息問他到底在生氣什麼，又嘗試打電話過去，但LINE被他已讀不回、打過去的電話直接被拒接。
超級莫名其妙的啊啊啊啊!!!!
被竹馬這樣拒絕溝通他氣到將書桌上的厚重的教科書直接往地上一摔。
及川徹真的每次都會害他氣到短命。
但是他就是個一定要搞清楚原因的人，不論他傳了再多訊息過去，他那個異常固執的竹馬，堅持不回就是不回，被他徹底無視了一整周。
他討厭這樣在什麼都說不清楚、他們又分隔兩地的情況下就這樣漸漸失聯，他下課走出教室後拿出手機，正打算用最後絕招對付及川，打字正輸入到一半，那個已讀不回川終於回覆了。
『我不想要小岩"假設"我以後可能會有女友。』
他看到這段訊息後差點要爆青筋，居然只是因為這種小事就被他無視了一整周。
『我說過了吧，小岩在我心中一直都是第一，我也想要成為小岩心中的第一。』
及川徹的人生中要花多大的勇氣才能打出這句話，如果是一般人應該已經懂他的意思，可是不論他怎麼暗示都還是沒有傳達到對方那裡。
小岩已讀完這段訊息後很快速的傳了一個帶著問號的哥吉拉貼圖，這個系列的貼圖還是高中時他買來當作小岩生日禮物的貼圖，現在看到這隻哥吉拉只覺得光火。
於是及川只能回傳一個生悶氣的貼圖結束這回合。
這大概是第一次他們分隔兩地後吵架，以往他們就算吵架或是冷戰都無法維持太久，沒辦法因為家住的近走出門很難不遇到對方、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社團，無時無刻都在為他們創造和好的機會，有時候甚至不需要誰先道歉或認錯，球場上的契合能讓他們都忘了正在冷戰中，一前一後的回家路上，即使正在氣頭上小岩還是會下意識的往後看他有沒跟上來，明明正在吵架進家門前還是要很兇的提醒他一句"你可別又熬夜"。
小岩只要在他的身邊，他就覺得自己是天下無敵的。
即使過去曾有一瞬間想過要放棄排球，他最終都還是能想起自己為何打排球，為何站上舞台，現在為何身處阿根廷。
在他煩惱時總是能被小岩一拳打醒，在還沒回神過來時已經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快樂、悔恨、淚水、不甘心、熱情，還有執著。
*
(發生在HQ 395話前一點的時間)
岩泉在洛杉磯國際機場等著及川的班機抵達，這是他們時隔快一年物理上的見面。
他逐漸習慣了在美國的大學生活，也考到了駕照跟室友借了車開來機場接他。
從那次的視訊吵架冷戰一周後(或者該說他被單方面的無視)，及川再也沒提起那件事，他們也恢復往常一樣的聯繫，日常生活也好、排球也好、文化差異的話題也好，什麼都可以聊就只有感情生活的話題一直沒有觸碰到。
感情生活從以前開始就是及川比較精彩，他反而是沒什麼可拿出來說的那一方，及川被甩後都是找他哭訴，說女孩子們都說我果然還是無法跟徹君在一起，說跟想像中不一樣，一路抱怨到去社團活動，他忍不住狠踢對方兩下才讓他閉上嘴好好練習。
事到如今才又說不能事先預設他有女友，什麼把你放第一位，他完全連接不上這條線。
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與摯友，他還是會有無法讀取對方想法的時候。
只背了一個背包穿的極度輕便的及川徹出現在他面前，頭髮好像剪短了一點，然後很可恨的似乎又高了一點。
「這麼久沒見了，小岩不給一個擁抱嗎?」
看到及川一臉感動的正準備一把撲向他，他立刻一掌牢牢捏住及川的下巴。
「小岩就不會坦率點說我好想你嗎!」
「你這張臉我已經看膩了，昨晚還打視訊電話過來騷擾我的人是誰?!」
「小岩!」
「你還真的沒訂旅館嗎?」
「小岩不是說室友今晚要去別的地方旅行嗎?那就只剩我跟小岩在房間裡，我跟小岩睡同一張床就好啦~」
「我的可是單人床!!還有為什麼2個身高180的男人要擠在同張床不可!!」
「嗯?小岩不是"只有"179嗎?」
及川真的很擅長惹人生氣，才見面不到十分鐘，他就已經想把這傢伙扔上回阿根廷的飛機直接送回去。
及川踩著愉悅的小跳步跟著他一路走向停車場，在白色的小轎車前停下，及川打開前車門坐進副駕駛座，然後從他啟動車子後到一路開上高速公路，都一直能感受到及川死盯著自己的視線。
「小岩開車時很帥氣喔☆」
「這麼誇我是怕我會把你從宿舍裡扔出去嗎?」
他很享受這樣，兩個人獨處的時刻。
這種熟悉的吵鬧，小岩總是會無條件的接受他的任性，無條件的站在他這邊。
小岩帶著他一起走進了校園中，先去了排球場看到他跟隊友們熱情的打招呼後介紹了他，然後他無法不去在意居然能看到小岩跟女排的其中一個女孩一見面後就很親密的擊掌，這幕是他跟小岩相處這麼多年以來從未見過的畫面，這女孩還喊小岩的英文名"Hajime"，小岩跟這女孩似乎是有陣子沒見面，聊了大概有5分鐘這麼久後，小岩才終於想起來要介紹他，他才趕緊收起萌生的複雜情緒，讓自己的臉上推滿親切的微笑後跟對方握手。
「居然從來沒聽小岩提起過呢~有個很熟的女性朋友。」
「這是什麼需要特別說的事情嗎?你也不是每次交朋友都要告訴我吧?」
小岩住的是2人一間的學生宿舍，他一進門跟室友打招呼後就將車鑰匙交還給對方，然後室友朝他一眨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就走了，小岩激動的用英文對他室友說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後對方就瀟灑離開。
小岩從衣櫃中找出一條大毛巾扔給他，然後拋出一句爆炸性的台詞。
「你先去沖個澡，等下出來不用穿上衣先側躺在我床上。」
「?????????小岩....小岩想要對我做什麼?!我們不能按照順序來嗎?!」
及川覺得自己的心臟會先被嚇到停止，下意識的倒退到了門口。
「什麼順序?你之前不是說背部肌肉有點拉傷，我之前剛好有學到如何用按摩與熱敷治療，想說正好可以試試看。」
「........我是小岩的第一號實驗品嗎?」
「當然。」
這大概是及川耗時最久的一次淋浴，明明是讓從小看過無數次自己的身體、最熟悉的人按摩，為何自己如此異常緊張，淋浴了快20分鐘後，在門外終於等的不耐煩的竹馬直接破門而入朝他大吼"你在磨蹭些什麼?!已讀不回川趕快出來!!"。
他只希望小岩不要再叫他已讀不回川了，真的對上次的事情記恨很久。
他將身體擦拭乾淨後，只穿上一條內褲後終於打開浴室大門，眼前出現的場景似乎跟他想像中有點不同。
室內的燈光被調成有些昏暗的光線，背景音樂是小岩打開筆電播放的輕柔鋼琴聲，而小岩的床上原本放著的雜誌、書籍、一顆排球早已被收拾好，被換上乾淨的大毛巾跟枕頭，只差沒點根香薰蠟燭。
「壓這裡的話會痛嗎?」
「嗯......有點」
小岩的語氣好像比平時還要再更溫柔些，這樣與小岩對話還是有點害羞，被他的手掌觸碰過的每一吋皮膚似乎都在燃燒，他覺得自己快化作一團火球撲向他。
「吶，我已經很確定自己未來想要做的事了，我之後想要去拜訪一位同樣住在加州的教練為師。」
「是小岩常常看得比課本還認真的那本書的作者嗎?好像叫空井崇嗎?」
「對，但我還是不會放棄排球的，之後想在這裡找個業餘隊伍加入。」
「小岩想做的事我一定會支持的喔，只能繼續當小岩的實驗白老鼠囉☆」
及川說到這裡後被小岩用手刀很輕的打了頭。
「你呢?」
「等拿到正式隊員的球衣的話，一定先拍給小岩看我穿起來的樣子有多帥氣。」
「說好了，我可等著你。」
他們都明白的，今後的寶貴時間他們都將會全心全意用在築夢身上，能相聚的時間將會越來越少，這也是及川之前一直將原本快要說出口的話又全部吞回去的原因，是不是不要去執著於束縛對方會比較好呢?
但是到了他現在生活的地方後，看到他的臉，以前不曾見過小岩的各種姿態，他的成長與決心，這一切的全部都讓及川感到動心，同時產生了害怕失去的焦躁。
所以他還是要說了。
「我喜歡小岩喔，不只是作為竹馬的喜歡或是摯友的喜歡，但我知道小岩的腦容量實在太小了大概現在無法回覆我吧，不過沒關係我很能等的，下次見面時再告訴我答案就好。」
「.....笨蛋川，我早就知道了。」
及川震驚的突然翻過身差點跌下床，被小岩及時抓住手臂才免於摔下床的慘劇發生。
讓他確信的起因就是之前發生的視訊冷戰一周事件後，他實在對及川生氣的點太不能理解，於是忍不住問了同寢的室友的意見後，對方直接一語道破"他一定是喜歡你的，戀愛感情的那種，朋友之間會說這種話嗎?"。
他想起了及川離開日本前，曾對他說的"小岩在我心中一直都會是第一"原來是這個意思嗎?說起來自從及川去阿根廷後似乎沒什麼感情方面的方展，反而是不時試探性的問他有沒有交女友之類的話題，說沒有後及川用幾乎是挑釁的語氣與滿臉笑容的說著"看小岩還是這麼不受歡迎我就放心了!"。
儘管是這麼欠揍的他，在他生日時明明只要傳個訊息說聲"生日快樂"就好，卻偏要在房間內用手機自拍他自己一個人吃蛋糕的畫面，蛋糕上及川用某種醬擠出來歪歪斜斜的字體讓他勉強辨識出是在寫他的名字，影片的結尾是他把蛋糕都吃完後對鏡頭比了顆愛心，最後還上了字幕寫著"感謝小岩這天誕生於世界上與我相遇，一直以來都有你的陪伴，我很幸福喔❤"，正當他還在想這傢伙不早點睡搞這些什麼的時候，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沒讓及川知道
的內心話是''我也是"。
「答案什麼的，等下次見面就太久了，我會把想說的話忘記，所以我現在就直說了，笨蛋川給我好好聽著。」
「小岩.....」
「我不需要你之後為了要約會而勉強擠出空檔飛過來跟我見一面，你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要常熬夜，盡量不要讓自己受傷我會很困擾，你只要往前走看著目標就夠了，我會一直看著這樣的你，一直愛著這樣的你，不要在自己鑽牛角尖想些有的沒的!我哪裡也不會去，也不會跟其他人交往，但是如果將來哪天在球場上成為了敵人還是會全力打倒你。」
這大概是及川聽過最不像告白的告白，但是讓他壓抑已久的情感爆發，抓著小岩，只能一直不停的喊著這個世界上絕不會背棄他的人的名字。
「小岩、小岩、小岩、小岩、小岩!」
「你也哭得太誇張了吧!」
他一邊流淚吸著鼻水被戀人拉進懷裡用力抱住，小岩的一句話就讓所有不安消失了，他邊哭邊語氣斷斷續續的說著以後大概會遇上各種需要作出決斷的事，或許大家都會無法諒解，到時候小岩還會支持我嗎?
"當然"他在他耳邊肯定的說著。
跟小岩在一起的那些時光，支撐了現在的我。
「小岩，我們來接吻吧。」
及川帶著剛哭完的紅腫眼睛，牽著他的手，全身只穿一條內褲說出這句有點危險的話。
還沒給他有反應的時間，及川那濕潤的嘴唇就貼了上來，輕貼一次後離開看著他的臉，他在及川的眼中看見了他對著自己的，直接又清晰的慾望，第一次這麼清楚的感受到。
及川一次又一次的像是膜拜一樣親吻他的唇，被搞得差點喘不過氣後，他一把將及川推倒在床上後開始反擊。
及川以為對方準備要親吻他所以有些羞澀地將雙眼緊閉，沒想到下一秒是左頸上傳來冰涼的溫熱感，小岩像是捕獲了獵物一樣用盡全身力量將他壓住，然後伸出舌頭由下往上的舔拭他的脖子。
「渾帳川你剛才是以為我要吻你嗎?」
「..............」
這挑釁意味濃厚的話他可不能這樣聽過就算，既然小岩要如此玩火，一把點燃他多年積壓已久的慾望，他用雙腳勾住小岩的，趁他鬆開自己手的瞬間就一把拉下小岩的短褲與貼身四角褲。
告白後通常是先纏綿一整晚，但他們的情況是先在床上扭打到脫去對方全身的衣物後在進入正題。
當然及川還是如願以償得到他想要的，因為昨晚過於激烈的運動讓躺在他身邊人還是睡死的狀態，他起身去拉開窗簾迎接灑在身上的第一道陽光，然後再跑回小岩的床上將他吻醒。
「很熱的，你這是幹嘛?」
「小岩!這不是理由!」
等到他們打理好自己準備要出門時都已經中午了，然後及川還很堅持一定要牽著他的手一起出門，岩泉已經完全放棄掙扎，好吧都隨你了，你開心就好。
只是沒想到他這門一開就彷彿將猛虎也給釋放出去了一樣。
步出房門外後及川吸足了氣後大吼，他現在要讓全宿舍的人都知道他的愛，總有一天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愛。
(及川徹，人生中有2大慾望就是排球跟小一)
「渾帳川───!!不要這麼大聲───!!」
及川特意用英文大聲宣告引來了四周同學們的側目，岩泉立刻感受到了那種"有個傻子男友，Hajime你要加油喔"的目光投射而來，他害羞的無地自容，側頭一看始終牽緊他的手的及川臉上洋溢著滿足又幸福笑容，他就還是也牽緊了他這個傻子男友的手，一起漫步在校園中，加州盛夏的陽光一起灑落在他們身上。
FIN.
沒想到多年後還會有機會寫及岩，我現在可以肯定的說我真的完全接受也很愛他們這種分隔兩地，各自築夢的未來。
及川真的會對自己所重視的東西好好的去對待，不容他人去質疑、也不容他人去踐踏，信任一個人無須言語，在HQ373話中及川回憶起的是在青城時與小岩一起打球時的快樂，我想這份快樂也會在今後一直支撐著他，看到這段真的從內心中湧起感動。
小岩在HQ395話的登場把我整個原地炸回來，想起曾經對於青城無法進入全國的不甘心與寂寞都在不知不覺中解消，因為他們對於排球的追求還沒有結束，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那種激動真的過好幾天都無法作消化的程度，因此有了這篇妄想文。
最後我只想說小岩真的對及川很寵，大概可以將手上全部的愛都給他的那種，感謝他們出現在彼此生命裡，未來也會在彼此生命中占有很重要的一席之位。
2020/10/22 同步發布於 在水裡寫字 Written in Wa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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